热门:【再复专栏】父女对谈：莫言野性，高行健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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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和高行健图是刘再复和女儿刘剑梅蓝在土地上的奇迹 ；  ；  ；  ；  ；  ；  ； 刘剑梅:现在我给20个研究生开了“中国现代文学”课。 没想到开设后不久会传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大喜讯。 从中文作文的角度来说，高行健是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当然是第二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国籍”不重要，“语言”很重要。 我已经加入了美国国籍，但我是中文作家。 我也用英语写，但我不否认我是中国学者和中国文学批评家吧。  ；  ；  ；  ；  ；  ；  ； 刘再复:你说得对 高行健和莫言都为我们母亲的话(中文)获得了巨大的荣誉，为中国现代文学在世界精神价值创造的史书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我们必须放弃任何政治意识形态的照顾，衷心祝贺他们的天才受到历史评价  ；  ；  ；  ；  ；  ；  ； 刘剑梅:你说过。 高行健和莫言在你心中是“天才”，所以你高度评价他俩的文学成果，而且在他们获奖之前给予不可保存的评价。 从十几年前开始就称之为“黄土地奇迹”，国内也有人批评对“奇迹”的评价。  ；  ；  ；  ；  ；  ；  ； 刘再复:不言而喻，它不仅是中国的“黄土地上的奇迹”，而且是我们地球的“蓝土地上的奇迹”！ 他属于全世界  ；  ；  ；  ；  ；  ；  ； 刘剑梅:在我获得莫言奖之前，他的小说也认真读了，他给我发了电子版的小说。 关于高行健的论文是他获奖后写的。 不管怎样，高行健和莫言是我重要的研究对象。 所以，我希望你说说这两个作家的区别和相同之处。  ；  ；  ；  ；  ；  ；  ； 刘复复:高行健和莫言比较起来，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主题。 现在在中国大陆不言而喻，高行健依然属于禁绝之列。 封锁高行健是罪恶的愚蠢，只留下可耻的记录和历史的笑声。 其实，高行健和莫言一样，都是真正的作家、文学家，他们俩最突出的共同点是把“文学”看作自己的第一生命，绝对生命。 他们在动乱纷杂的历史境遇中也表现过政治态度和政治行为。 比如在法兰克福书展的礼堂大流退场，或者抄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演说”，这些都很高，不是莫的“本质”。 毕竟，只不过是他们瞬间的“样子”，或者说，也只是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文学事业而必须表现的样子。 关于三岛由纪夫的剖腹自杀行为，他说三岛的行为不是为了“天皇”，而是为了文学。 常见的是，说的一点点被谴责的行为也是一样的。 好好读无言的作品，就知道这个了。  ；  ；  ；  ；  ；  ；  ； 刘剑梅:高行健说最有“文学状态”。 其实，莫言也有“文学状态”。 他们俩都是彻底的文学中的人，付出一切生命埋头于文学。 莫言成为“合作副主席”，其实是合作需要莫言，而不是莫言需要合作。 但是戴这顶小乌纱帽反而是保护自己的文学。 否则，他也可能会陷入高行健这个被困的命运。  ；  ；  ；  ；  ；  ；  ； 刘再复:有很多有才能的作家，写作时才华横溢，纵横天下，但政治上幼稚，他们经常在政治压力面前不知所措。 我们不能对作家提出苛刻的要求 我认为对于天才人物，应该特别珍惜，特别保护。 这样的保护，基本上是无视天才的弱点，理解天才的“幼稚”，让天才个别发光。 为天才的一些“多馀”行为杀死天才，是民族的不幸。 原创性和“螺旋照明” ；  ；  ；  ；  ；  ；  ； 刘剑梅:高行健和莫言确实以文学为第一生命。 在谈论弗洛贝尔礼拜时，弗洛贝尔礼拜说文学被视为“第一恋人”。 高，莫也是。 他们的第一段恋情是文学。 所以他们拼命写，拼命创造，一炮一炮地开。 不把一切生命都投入文学，怎么能取得这么高的文学成果呢  ；  ；  ；  ；  ；  ；  ； 刘再复:高、莫的相同之处在于，除了以文学为绝对生命以外，另一个共同点是他们的作品具有高度的原创性和独创性。 地球上这么多人从事文学创作，但很多人走不了自己的路。 我主张伟大作家的共同“复制战略”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自己的发现、自己的方法、自己的风格、自己的思想感情推向极限。 可以摆脱庸碌 所有的天才都是奇怪的才能 四平八稳是诗歌的敌人，也是小说的敌人 不用说，文学是“在上帝的金杯里撒尿”。 也就是说，文学最重要的精神是敢于突破权威，突破禁忌，突破金科玉律的原始精神。 高行健的“灵山”以人称代替人物，以心理节奏代替故事的节目。 这是破天荒小说的创造，他的“生死界”将不可见的“心相”作为可见的舞台形象展示出来，也是破天荒。 他的水墨画表现“天空”而不是“颜色”，又是绝对的。 不言而喻的名作《透明的萝卜》，主人公(黑子)描写得那么悲伤，短篇中篇集中了可怜的时代，社会意义丰富，主角总是一言不发。 这本小说艺术极为完善，绝对不是前人的 之后，无声的11部长篇小说都不重复自己，原创性极强。 关于被“现代化”刺激的欲望狂病，像“酒国”一样表现的小说是哪部？ 关于20世纪后半期中国农民的痛苦，哪部小说像《天堂蒜薹之歌》一样让人心痛、悲伤，所以内心必须流泪？ 谁能想到在“生死疲劳”的地主分子(西门骚动)的生命苦旅中，想象的生死轮回，将一个时代的大荒诞全部发挥出来呢？ 谁能想到《青蛙》写的是中国万千人的生命未出生就遭受各种灾难的悲剧？  ；  ；  ；  ；  ；  ；  ； 刘剑梅:我说过天才之法是“做不到的法”。 高行健，莫言只引出文学基本法(你说的“心、想象力、审美形式”等三个要素)，其余自由发挥，自由想象，不拘一格。 文学是最自由的行业，他们真的把自由感情、自由想象发挥到了极致。  ；  ；  ；  ；  ；  ；  ； 刘再复:原创，包括文案创造和形式创造，更重要的是形式创造。 高行健在戏剧中塑造了许多形式 不言而喻，小说的创作也创造了很多形式 感情丰富、丰富、大气也是形式，这是不言而喻的形式。 不用说，“生死疲劳”的轮回结构也是形式。 康德定义的天才是天才，不仅需要“发现”，还需要“发明”。 所谓“发明”，就是塑造形状。 文学艺术天才是把自己的“发现”变成审美形式的巨大才能 庄子和孙悟空 ；  ；  ；  ；  ；  ；  ； 刘剑梅:让我们再讨论一下高、莫的区别。 我的直觉认为两个人的风格完全不同。 高行健善于内化，语言善于外射。 更突出的是，就像你对《南方人物周刊》记者卫毅说的，“填饱肚子是个故事”。 高行健的小说几乎没有故事，特别是《灵山》。 《一体圣经》有几个故事，但故事附属于思想。  ；  ；  ；  ；  ；  ；  ； 刘复复:不用说，不仅是填饱肚子的故事，还有填饱肚子的幽默，他的幽默很有批判力，可以说是“恶意幽默”。 他通常不讲故事，而是讲大气迫、大气气象、大情思、大结构、大悲伤。 特别是他的长篇小说，讲述故事是荷马式的叙事大叙述，巴尔扎克式的历史大叙述，甚至是托尔斯泰式的宗教大同情心。 你刚才说的总是没错。 对小说的创造来说，无话可说的故事性非常强，高行健的故事性不强。 《灵山》用心理节奏代替了故事的节目，真是驱逐故事。 所以，很多人无法进入“灵山”的世界。 的确，莫言的网民比高行健的网民多得多。  ；  ；  ；  ；  ；  ；  ； 刘剑梅:除了我这种“直觉”，你觉得他俩有什么根本区别？  ；  ；  ；  ；  ；  ；  ； 刘再复:高行健和莫言差异很大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文学风格，可以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学类型。 我把高行健和鲁迅相比较，认为鲁迅是“热文学”，高行健是“冷文学”。 这个说法也可以用于高和莫 不用说，显然是热文学，高行健是冷文学。 热文学是热烈接受社会现实，热烈接受社会是非。 不管作家自己是否意识到，他实际上参加社会的热情很高，充满了改造社会的热情。 莫言正是这样的作家，莫言自己也承认受到了鲁迅的影响。 但是鲁迅没有写长篇小说，当然是写了十一部。 太厉害了。 莫言特别喜欢鲁迅的《铸剑》，这本魔法小说明显给莫言的艺术创造带来了很多启发，但总体来说莫言的“热”状态与鲁迅相似。 冷文学就是拒绝热烈接受社会的是非，不干涉社会生活，冷观社会，见证人性。 冷文学不是冷漠，而是把热情集中在心中，“冷眼面向海洋看世界”(毛泽东语) 热文学是这首诗句的下联，据说“热风吹雨打在河边的天空上”。 高行健是冷文学，但他并不是没有同情心。 只是，把自己从现实的是非中引出，然后以哲学家的角度看待这些是非，他更强调文学的超越性。 无论是热文学还是冷文学，都需要有真心，必须正视真实的历史和现实社会。  ；  ；  ；  ；  ；  ；  ； 刘剑梅:这两种不同的风格，不同类型的文学都有很高的价值。 你没有必要称赞这个。 文学应该多样，有入世也有出生。 既有土地精神、农民精神的再现，也有知识分子在心中探索的想法。  ；  ；  ；  ；  ；  ；  ； 刘再复:在日本，大江健三郎是热文学，川端康成是冷文学。 在法国，巴尔扎克是热文学，弗洛贝尔崇拜是冷文学。 在德国，歌德是热文学，福尔马林是冷文学。 两者都有很高的价值 他说他像巴尔扎克，创造力极其旺盛。 巴尔扎克被债务逼得走投无路，拼命写作，生命充分燃烧。 福楼崇拜推敲着他的作品藏起来，语言极其有节制，而巴尔扎克和福楼崇拜是法国文学的顶峰。  ；  ；  ；  ；  ；  ；  ； 刘剑梅:高行健确实和莫言不同，他的笔调很冷静。 我在《庄子的现代命运》一书中以《高行健:现代庄子的凯旋》结束，我认为高行健是典型的现代庄子，他把大逍遥、大自在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莫言与庄子无关，但不能用“儒”来描述他。 我认为他是中国现代文学中的战士，也是变幻无限的孙悟空。  ；  ；  ；  ；  ；  ；  ； 刘复复:前几天，我听雷铎(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学习的同学，我迷恋的作家兼思想家)说，说的可以说是“伟大的作家”，也可以说是“文学魔术师”。 这个说法，和你悟出的“孙悟空”是相通的。 不用说，变幻的魔术师、语言魔术、故事魔术、主题魔术、方法魔术都将发挥到惊人的水平。 但是，他中有很大的关怀，很大的悲伤。 小便雅悯容易变成大便雅悯，大便雅悯不仅要同情好人，也要同情“坏人”。  ；  ；  ；  ；  ；  ；  ； 刘剑梅:读莫言作品，确实觉得他全身热血沸腾。 特别是他早期的作品。 后期的作品，即《檀香刑》、《生死疲劳》、《青蛙》等，似乎有点沉稳，但能感受到他强烈跳动的时代脉搏。 不用说，天生就是“热”作家，热血自由动作的作品都特别感人。 像“十三步”那样，刻意追求创作妙手的作品并没有那么成功。  ；  ；  ；  ；  ；  ；  ； 刘复复:作家的心理往往很脆弱，往往很在意外界的评论。 “十三步”听到被批评为“缺少史诗妙手”，可能是故意玩妙手，但玩多了就不能“天马行空”，不能充分表现自己的现实视野和内心感觉。  ；  ；  ；  ；  ；  ；  ； 刘剑梅:不用说，因为作品具有高度的热和热能，所以可能总是有很大的冲击力和魄力。  ；  ；  ；  ；  ；  ；  ； 刘再复:魄力也很美 这是有力量的美，丰富的美。 二三十年来，莫言的作品几乎都读过。 现在回头看，我想你给了我4次“冲击波”。 第一次是80年代中期的“透明萝卜”“红高粱”第二次是之后的“天堂蒜薹之歌”和“酒国”。 第三次是90年代中期的“丰乳肥臀”等。 第四次是近十多年来的“檀香刑”、“生死疲劳”、“蛙”。 只需前两次冲击波我就要受到冲击尖叫，所以写了《中国大地的野性呼唤》、《黄地奇迹》来表达自己的狂喜。 我不认为《天堂蒜薹之歌》是最好的作品，甚至说“小说不能这样写”，我对这部作品感到吃惊。  ；  ；  ；  ；  ；  ；  ； 刘剑梅:当然读过鲁迅翻译的日本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 《天堂蒜薹之歌》当然是大苦闷的象征，也是人类大苦难的象征。 这部长篇充满了中国人民的苦汁，每一个故事都在流泪。 糟了，读完不能不感动。 不能不反省。 我读完后真的是“受过教育”。 但从文学的表现方法来看，这部作品完全是现实主义的写法。 热情是雄辩的，反响不够  ；  ；  ；  ；  ；  ；  ； 刘再复:我读了这本小说哭了好几次 热文学感情十足，说话很难节制 相比之下，高行健的话更精粹，有内在的情韵。 当然像巴尔扎克，高行健像福楼崇拜。 “日神”和“酒神” ；  ；  ；  ；  ；  ；  ； 刘剑梅:除了“热文学”和“冷文学”的很大区别之外，高行健和莫言还有什么大的区别？  ；  ；  ；  ；  ；  ；  ； 刘复复:与冷、热的基本区别相关的是高行健作品体现了“日神”精神，反而体现了“酒神”精神。 尼采在其名作《悲剧的诞生》中提出了“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两大概念。 日神精神的核心是“静穆”。 酒神精神的核心是狂欢 鲁迅在《还有介亭杂文二集》中批判了朱光潜着迷的“静穆”境界。 这就是日精神。  ；  ；  ；  ；  ；  ；  ； 刘剑梅:日神精神偏向理性，酒神精神偏向感性。  ；  ；  ；  ；  ；  ；  ； 刘再复:太好了。 不用说，显然是重感性的，甚至是重野性的。 所以，我评价他的第一份副本是“中国在大地上的野性呼唤”。 他不是通常的感性，而是强烈的野性，敢于突破教条的野性，敢于采用“动物语言”、“野兽语言”的野性。 他写的爱情，大半是“野合”。 从《红高粱》的“我爷爷”(馀占鳌)和“我奶奶”的“野合”，“天堂里的蒜薹之歌”的高马和金菊的爱情也只能用“野合”来实现。 《丰乳肥臀》和《四十一炮》也有很多野合故事。 文学认为“在上帝的金杯里撒尿”，让母亲说“我想要一个真正站着撒尿的男人”(《丰乳肥臀》)。 即使是《天堂蒜薹之歌》中儒教最弱的高羊，少年时代也不得不参加尿尿比赛(喝自己的尿)，电影《红高粱》在酒里撒尿。 这也是典型的莫言细节。 高行健讲究中文的“纯正”，也拘泥于中文的音乐性，反而可以自由行动，充满了“浑浊”，人的语言、鬼话、神话、驴话、猪话、狗话、狐狸话、醉话，都是 这是人类文学中前所未有的最复杂丰富的狂欢语言，酒神的语言。 不是像高行健长江那样的碧波，当然是独特的黄河奔流的浑浊。 不言而喻，《透明萝卜》、《白狗秋千架》、《师傅越来越幽默》等长篇《四十一炮》、《青蛙》的语言也有点高雅，但其他浩瀚震撼力强的长篇，都野性震撼。  ；  ；  ；  ；  ；  ；  ； 刘剑梅:“酒国”是酒城、酒市、酒民、酒官、酒蛾、酒鬼、整个城市的酒气冲天。 虽然写了现实世界的大胡说八道，但也有酒大狂欢。 这是批判的狂欢，像撒旦一样的狂欢。 教材和文学模板 ；  ；  ；  ；  ；  ；  ； 刘再复:莫言的作品有爱情狂欢、酷刑狂欢、醉酒狂欢、甚至“吃人”狂欢，在“酒国”吃“婴儿餐”，这是吃人的狂欢，令人吃惊。  ；  ；  ；  ；  ；  ；  ； 刘剑梅:台湾选择了高行健的《母亲》、《朋友》等作品作为教材，其实《灵山》的很多章节都是中学语文课的精彩教材，语言简洁，语法规范，适合文案阅读和文案分解，不能说的作品是中  ；  ；  ；  ；  ；  ；  ； 刘再复:高行健是艺术型的思想家，形而上学思考得很好，作品中充满了诗的理性。 但是他的思想不是概念，不是教义，而是血肉蒸汽，就像溶解在水中的盐。 他的戏其实是哲学戏，多个剧本是对存在的想法，或者是荒诞的想法。 他的戏剧中也有表现“车站”这种现实社会的荒诞属性的，但很多戏剧都是荒诞的想法。 当然，他只写现实社会的胡说八道属性，《酒国》、《生死疲劳》、《青蛙》等长篇小说极其精彩地表现了胡说八道属性。 在我国现代文学中，与“酒国”并驾齐驱，也能精彩地描写现实社会荒诞属性的长篇小说，也许必须数阎连科的“受活”和余华的“兄弟”。  ；  ；  ；  ；  ；  ；  ； 刘剑梅:你把荒诞文学区分为两类，一类描述了现实社会的荒诞属性。 一种重量表达了对荒诞存在的思念 前者好像是“车站”、“酒国”、“活着”、“兄弟”。 后者是“生死界”、“周末四重奏”、“叩头死”等。 这个划分，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最近读薛忆沵的《遗弃》，理解这是典型的对荒诞存在的想法，这本哲学小说的整体创作风格与高行健相似，与莫言的道子完全不同。  ；  ；  ；  ；  ；  ；  ； 刘再复: 20世纪的西方文学，荒诞剧和荒诞小说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卡夫卡扭转了文学的干坤，把十八、十九世纪文学的写实基调、浪漫基调、抒情基调扭转为荒诞的基调，创作了具有破天荒意义的《变形记》、《审判》、《城堡》。 之后，萨特、卡米尔、贝克特、热奈、高行健、品特等“荒诞作家”出现了。 对加缪来说，他的“局外人”描绘了现实社会的荒诞属性，而他的“薛弗西斯神话”是对荒诞存在的想法。 贝克特的“等待黄金”更是荒诞无稽。  ；  ；  ；  ；  ；  ；  ； 薛忆泽在《遗弃》中说:“感觉不到饿，感觉很荒唐。” 这句话也可以用来说明莫言和高行健的区别 当然是对“饥饿”有很大的感觉、特有的感觉、震惊饥饿的作家，高行健在“吃饱了”后认为荒诞的存在。 这是人类衣食处理后精神精致化后的创作现象。 洋味和泥土味 ；  ；  ；  ；  ；  ；  ； 刘复复:这关系到高、莫风格的第三大差异。 简单来说，高行健越来越体现了“欧洲高级知识分子的审美兴趣”(这是欧洲梵高教授首先解决的)。 不言而喻，更广泛地体现了本土(中国)大众和小众喜欢的民间兴趣。 高行健是上品文学，倒不如说是“雅俗共赏”文学(不是单纯的俗文学或大众文学)。 在高行健的作品中，我们可以闻到多种卡夫卡那样的“洋味”，在莫言的作品中可以闻到多种蒲松龄那样的野味(野狐味)和赵树理那样的“土味”泥土味。 高行健的《周末四重奏》在法国喜剧院公演时，客满，法国高级知识分子听起来很醉，但如果在中国公演的话，可能不太理解。 这出戏表达了吃饱后“现代人”人生中最苍白瞬间的想法，两组情侣在周末聚集在一起，故事大部分是“胡说八道”，但很好地展现了内心空虚的内在情景。  ；  ；  ；  ；  ；  ；  ； 刘剑梅:高行健创作，特别是戏剧创作，首先被欧洲接受，然后受到世界的关注。  ；  ；  ；  ；  ；  ；  ； 刘再复:但是，“绝对信号”、“车站”、“彼岸”、“野人”等首先在中国公演，也被同胞们接受。 出国后更内向、更形而上的戏剧作品，只有具有“高级审美兴趣”的欧洲精英们才能欣赏。  ；  ；  ；  ；  ；  ；  ； 刘剑梅:我前几天去台湾参加了“第二次文学峰会”。 我和阎连科谈过，他的话对我很有启发。 高行健越来越有哲学味道，当然更接近地气”。 这个说法形象也很正确，很神气。 郑培凯教授开会的总结我也赞成。 “高行健代表中国知识分子在心灵探索之前就流传下来了。 不用说，它是中国民间文化以前流传的最好代表。 “确实，高行健曲高和寡善于心灵探索，有着深刻的思想和丰富的思想，没有一定的东西文化修养可能很难阅读他的作品，但显然与家乡山川土地联系更密切，与祖国的工农大众联系更密切。 莫言作品的“地域性”极强，他笔下的高密度故乡是他创造的灵感和源泉，不仅是从中国“乡土文学”以前传来的，也带来了这以前传来的荒诞和魔幻的色彩。 高行健作品侧重于“漂流性”，他的主人公是世界市民，是永远的流浪汉，不承认地理意义上的国家民族观念，也不承认主流文化，漂流中向心探索。 他的“灵山”在体内不在外面  ；  ；  ；  ；  ；  ；  ； 刘再复:当然是高密度的婴儿，也是中国大地的婴儿。 他的作品有很大的“气场”，这个气场有泥气，有侠气，有匪气，有英雄气，有天地元气。 我喜欢莫言。 我喜欢他作品中富有感染力的气氛。 不是只卖口舌的才子气、文人气、小作家气，也不是八股气、教条气、痞子气。 不用说，他是当代中国最伟大的乡土作家，但他又超越了乡土，见证了普遍的人性，获得了很高的普遍价值。  ；  ；  ；  ；  ；  ；  ； 刘剑梅:与莫言的“地气”相比，高行健越来越让人感到“心气”，就是禅气。 也可以说是“灵气” 用你的话来说，高行健和莫言两大作家都不是用头脑写的，而是用“心”写的，或者用“全生命”写的。 相比之下，高行健越来越显示出“心态”的优势。 不用说，体现了越来越多的“全生命创作”的优势。 “全生命”包括潜意识 两个天才写的女性 ；  ；  ；  ；  ；  ；  ； 刘剑梅:我还想谈谈高行健和莫言作品中不同女性的观点和关怀。 高行健“灵山”的“她”其实是和“我”有性关系的女性，她们的脸其实很模糊，说话人“我”只是通过色悟空、男女爱情来做禅悟的中介。 不用说，女性的观点在“丰乳肥臀”中比较鲜明，母亲的作用代表了中国这片土地被无数政治暴力蹂躏后依然顽强存在的土地精神，姑娘们也比母亲唯一的儿子上官金童更有血性，可以憎恨，但这些女性还是他 但是我喜欢在他的笔下总是说想给女人飞翔的翅膀。 比如，“飞”中的女性在逃离婚姻时跳了出来，结果穿着制服。 “丰乳肥臀”的弟弟成了鸟仙，有特殊的预言能力。 这些是独特的女性观点和女性关怀的神来之笔，在中国现代小说中是罕见的。 在《青蛙》的最后一节，叙述者“我”对陈鼻——借腹生孩子的女性——的同情和罪恶感也是他忏悔意识的一部分，表现出高行健和与其他男性作家不同的女性的关怀。 总结起来，对女性的关怀比高行健更具体，更深更广。 高行健的女性是他的禅悟中介，通过她们参与寻找灵山，心灵自由的力量越来越强了……中介通过她们参与寻找灵山，更增强了主人公寻找心灵自由的力量。  ；  ；  ；  ；  ；  ；  ； 刘再复:你最近把研究重点从古代文学、现代文学转移到现代文学，我支持你。 我觉得古典研究才是有学问的，也有人瞧不起现代研究，其实，现代文学研究更难。 那不仅需要大量的阅读功夫，还需要敏锐的“艺术感觉”。 没有艺术的感觉，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迷上了“回到古典”和“红楼梦”，但不能迷上现代文学。 我从高行健和莫言这两位作家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得到了很多启发。 我真的很感谢这两个天才的朋友  ；  ；  ；  ；  ；  ；  ；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五日 ；  ；  ；  ；  ；  ；  ； 香港科学技术大学 ；  ；  ；  ；  ；  ；  ； (本文来自澎湃信息，越来越多的原始信息请下载“澎湃信息”APP )